偏廳之中，除族長外，只余杜珂一家、映雪及老陳頭幾人，門扉輕掩，霎時靜了下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映雪，”族長緩聲開口，“這幾日族中祭掃之事，多虧你前后張羅，方能諸事順?biāo)?。你忽稱有關(guān)于若煙身世之事需當(dāng)面商議，不知所為何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映雪聞言，雙肩微顫，唇齒開合數(shù)次。忽然，她淚水奪眶而出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，聲淚俱下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映雪今日斗膽，懇請族長與妹夫準(zhǔn)我與親生女兒——若煙相認(rèn)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”族長愕然望向杜珂，“若煙是你的女兒？韞之，這…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族長，韞之對此一無所知?！倍喷婷嫔怀?，轉(zhuǎn)而直視映雪，目光如刃，“映雪，煙兒乃我與涵煙親生，何來你的女兒？她與若璞同日降世，出生當(dāng)日我便親赴宗廟取名，穩(wěn)婆與陳管家皆可作證，豈容你在此信口胡言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妹夫，我知此事一旦說破，必掀軒然大波……”映雪哭的梨花帶雨，語聲哽咽，“可這些年來我思女成疾，只盼在若煙及笄之前認(rèn)回親生骨肉，以免余生孤苦無依，死不瞑目??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族長聞言神色愈肅：“映雪，照你所說，若煙是你與韞之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絕無此事！”杜珂厲聲截斷，“柳映雪，我何時與你有過茍且？休要污我清譽(yù)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妹夫怎會行此悖倫之事？”映雪急急抬首，淚眼迷蒙，“一切皆怪我年少糊涂，未出閣便與人私通，珠胎暗結(jié)，懷了若煙……那時涵煙亦恰有身孕，她憐我處境艱難，在我百般苦求之下，終是心軟答應(yīng)與我同日臨盆。自此，若煙便成了她的女兒，而我……只能以姨母的身份遠(yuǎn)遠(yuǎn)看她一眼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話語至此，已是泣不成聲。

        杜若煙早已聽得面色慘白，本是端坐椅上的她渾身顫抖，癱軟成泥，卻被杜若璞輕輕扶住了手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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