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新男握著父親的手,任眼淚默默滾落。父親的痛她無法分擔。經過幾次化療,父親的頭發落光了,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,再不是她小時候記憶里那個帥氣、慈愛的父親了。
父親忍著疼痛艱難地睜開了眼睛,看見江新男還是努力擠出一個笑容,“回城了?”
江新男點點頭,胡亂揩了一把眼淚,回給父親一個笑容,但是嗓子眼里卻發不出聲音。她怕她一開口,醞釀好的笑容就會被眼淚潰堤。
父親了解地拍拍她的手背,說道:“回城就好,回城就好,要永遠記住人家對你的好,記住這個恩情。”
父親指的是申文學將進城機會讓給她這件事。
“爸快不行了,趁爸現在還能說話,有些話爸趁早交代給你……”
父親要說臨終遺言,江新男再也忍不住淚水滂沱。
“你是家中長女,爸不在了,家里的重擔就落到你身上了,你的母親、弟弟妹妹,爸都托付給你了,爸對不起你,你多擔待……你媽媽老了,脾氣不好,你不要和她計較;你妹妹性格老實,你要多帶著她;爸最不放心的就是江豪和江放……”提到自己的兩個兒子,父親不由老淚縱橫。
如果不是這場病,他還可以出去打工賺錢,給兄弟倆攢兩棟房子,攢兩份聘禮,但是現在自己病入膏肓,不僅賺不到錢,還花光了家里的積蓄,房子也賣了,全家人租房度日。他的兒子們尚年幼,莫說結婚的大事,就是學業能不能完成都成了未知數。
父親一想到這些就心痛如絞,他捂著自己的胸口,痛到痙攣。
江新男慌忙拍他的胸口,又是搖頭,又是點頭,低聲嗚咽起來,淚如泉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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