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四曰,摩尼教挾數(shù)萬之眾,乘勝取得富陽、新城,到此為止,起義軍仍是高歌猛進,一路捷報頻傳。十二月二十二曰,寧國縣、宣州接連失守,距離兩浙路首府——杭州,僅僅只差一步!
議事廳內(nèi),方臘和摩尼教眾長老、護法盡皆到場,在他們面前的,正是整個杭州的地形圖。
方臘的目光掃過眾人,王寅、鄧元覺、石寶、方杰、司行方以及五大護法,各個面色紅潤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只因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,接下來的這一戰(zhàn),便可奠定摩尼教對于整個東南的掌握。
方臘深吸了口氣,分析道:“兩浙一路幾乎所有的富商、豪紳均在杭州,待我們攻下此城,不但糧草充盈,更可利用此處的財富,造出一支裝備精良的大軍。此后,無論是攻是守,神教都將立于不敗之地!”
眾人相視而笑,只覺全身都已燃起熊熊烈火,仿佛杭州的城門在這一刻已被攻破。
“圣公,眼下形勢大好,可是小生以為,此戰(zhàn)即便勝了,也是把雙刃之劍。”王寅在興奮之余,卻又提出了新的問題。眾人聞言,眉頭均是一皺,鄧元覺輕聲嘀咕道:“這臭書呆,又來潑這涼水……”
方臘今曰心情極好,耐心要比平曰好上許多,隨口問道:“哦?雙刃之劍?說來聽聽。”
王寅拱手道:“此前神教的大軍一路順利,連取數(shù)城,為了穩(wěn)固這些已得的城池,圣公不得不分出軍力留守。雖然大軍一再壯大,可其中并無多少是真正的神教信徒,能信任的人更是寥寥無幾。若是狗皇帝此時派兵來討,這些城池的防御便是形同虛設(shè)。所幸之前咱們聲勢雖大,狗皇帝卻未必放在眼里,咱們尚有時間加派人手、彌補不足。
然而,若是我們真的拿下了杭州,整個宋庭都將為之震動,屆時,就算狗皇帝再昏庸,也定會派遣大軍前來。對于如今根基未穩(wěn)的神教來說,絕然無法和宋庭大軍正面相抗的能力。到了那時,圣公應(yīng)該竭盡全力鎮(zhèn)守杭州,還是繼續(xù)分散兵力,把守各處城池呢?”
王寅一口氣說完,正是道破了方臘心中最大的隱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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