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滎yAn城那巍峨的輪廓徹底消失在身後起伏的丘陵線下時,李云澈才感覺到那GU一直壓在心頭的沉重壓力,稍稍減輕了一些。雖然脫離了李傕的直接控制,踏上了充滿未知的道路,但這種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,遠b寄人籬下、時刻提心吊膽要來得更讓人安心。
清晨的涼風吹拂在臉上,帶著曠野的氣息。隊伍保持著相對快速的步伐向前行進。趙云率領著那二十余騎兵,如同警惕的獵犬般,或前出偵察,或游弋於兩翼,確保著隊伍的安全。李云澈則居中策馬,他身前的馬鞍上空了出來,顯得輕松不少。
「石頭,抓緊這位軍爺,別怕,就像之前我帶你時一樣穩住身子。」開拔前,李云澈特意叮囑被趙云安排到一名騎兵身前的小石頭。
經過之前一路的顛簸與李云澈刻意的教導,小石頭對馬匹的恐懼去了大半,此刻雖仍緊張,臉sE發白,倒也能勉強抓住前方騎兵的衣甲,在馬背上坐穩。那位被趙云挑選出來負責照看他的騎兵,是個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、面容忠厚、沉默寡言的老兵,只是對小石頭點了點頭,便專心控馬前行。
五十名步卒被編成幾列,跟隨在後,腳步聲在寂靜的晨光中顯得格外清晰。他們是從李傕軍中那些心懷怨恨、士氣低落的潰兵里挑選出來的。選擇跟隨,或許是出於對趙云武勇的信賴,或許是對李云澈那一線生機承諾的期盼,也或許,僅僅是因為不想再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營區。
李云澈知道,必須盡快將這支隊伍整合起來,建立起初步的紀律和信任。在第一個休息點,他便和趙云一起,將步卒重新進行了簡單的編組,任命了幾個看起來b較沉穩、有些經驗的老兵擔任臨時的伍長、什長,負責約束各自手下的人。他又將僅有的糧草再次進行了嚴格的清點和公示,明確了每日的配給量,并強調所有人必須服從命令,同舟共濟。
趙云的威望和李云澈清晰的條理、公平的態度,起到了作用。雖然隊伍中依然彌漫著疲憊和不安,但至少沒有出現公開的抱怨或混亂。士兵們開始默默地接受新的指揮,眼神中也多了一絲對未來的期盼。
他們選擇的路線是向西南方向延伸的山間官道,這是李傕命令中偵察的主要方向之一,據說可以通往潁水流域。道路崎嶇,遠不如中原腹地平坦,加之連日奔波,人馬的T力消耗都很大。
行至晌午,隊伍來到一條溪流邊休整飲馬。尋找食物依舊是最大的難題。趙云親自帶了幾個騎術最好、也擅長打獵的騎兵進入旁邊的山林碰運氣。李云澈則讓士兵們分散開,在溪流附近尋找可食用的野菜和水源。
就在這時,隊伍中負責看管少量輜重的一輛簡陋獨輪木車,因為長時間顛簸,一個輪軸的榫卯結構忽然松脫,眼看就要散架。負責推車的兩個士兵手忙腳亂,卻怎麼也無法將其復原。
正當眾人有些束手無策,擔心耽誤行程時,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裴紹卻默默地走了過來。他蹲下身,仔細查看了一下輪軸的結構,然後從自己那簡陋的、像是工具包的行囊里,拿出幾件看起來像是木工或石匠常用的小工具一把小鑿子,一柄木槌,還有幾根不知名的堅韌藤條。
眾人好奇地看著他。只見裴紹不慌不忙,先是用鑿子在松脫的榫卯接口處巧妙地剔除了幾處毛刺,然後又削了兩塊小木楔,用木槌輕輕敲入加固,最後再用那堅韌的藤條,以一種極其特殊的編織手法,將整個輪軸關節緊緊地捆紮了幾圈。整個過程,他的動作穩定而JiNg準,沒有一絲多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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