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莽新政,言稱,男丁不足八口,田地過九百畝者,多余部分該分給族人鄉鄰。原本無田之人,可按照如此規定受田。此自然有人反抗,而新政又有規定,凡是不服從者,處于流刑。殿下,朝廷而今才剛開始推行新政。推行中必會遭遇反對者,那時朝廷當如何?一樣得以法懲治。那時,該怎么辦?照著王莽的老路繼續走嗎?當年太|祖之所以被反對,難道都是為臣者無理?”
大皇子緩緩起身,背身面向屏風。他焦灼的不也是如此!
最近除非必要,他都關在書房里,研讀史書。越是看,越是害怕!任何一次變法,都是傷筋動骨的。這絕非兒戲。
好半晌,他才轉過來,取了橘子剝皮,將果肉遞過去,“先生,你說的有道理。但我依舊覺得,王莽此人,比他之前的漢王朝的所有的帝王都要在上。其一,當時的境況,土地兼并嚴重。其二,奴婢、流民數量多,且在不停的增多。這兩者之間是有因果關聯的,當那么些人沒有土地之后,不是自賣其身,以求活路,便是四處流浪,以謀出路。沒有土地捆綁,求存難,自然就聚集起來四處為禍。王莽此人,看到這兩點,針對這兩點給出了這樣的解決辦法,何錯之有?”
說著,就一頓,“您之前跟王莽新政對比。本王也拿現在的問題跟先生再對比一翻。比如,土地兼并。說句不恭敬的話,我一直以為太|祖建立大陳的功勛無雙,然手段還是太溫和了,他進行了一次不徹底的建國。既然打破了舊的,建立了新的,那么,該推翻的就該一次性的推到位。如果當時就將世家給消亡了,將土地重新分配,那么,至少,大陳百年內不會面臨土地集中的問題。可惜,太|祖意在盡快的消彌戰火,想以溫和的手段改革,老天沒給太|祖這個時間……”
大皇子一嘆:“這就把問題留給后人了!別的王朝開國不會遇到的問題,大陳遇到了。那么先生,咱們得正視,土地是在少部分人手里攥著呢。這一點太子說的并無錯!”
張昭遠點頭,“是!太子英明,在這一點上無錯。”
大皇子又道:“再說這流民,這奴婢!朝廷的政策再好,再怎么安民,可天時不予呀!災害年年有,天氣嚴寒……天災之下,誰能逃脫?一場風寒,就能逼的小老百姓賣了土地。家里添丁兩口,莊稼要是再歉收,都不能活呢?那除了賣地賣人,還能怎么辦?他們想不了那么遠,他們只想著,眼下這口飯從哪來,怎么著才能明兒不餓死。活了今兒不想明兒,等失去了土地,那除了變成流民還能怎么辦?起了流民,成禍只是早晚的事。那么,想著用土地將人綁在土地上,把朝廷的觸角伸下去,把每個地方的情況都能掌握。如此,捆綁成一體,有扛自然災害的能力,這難道不是一個良性的解決辦法!若是真起了流民,那絕不僅僅是朝廷受難。你誰家有糧誰家遭難。父皇能答應太子所請,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。在這一點上,本王能理解。且除了這個法子之外,本王沒有更高明的法子。既然沒有,那嘗試一二,有何不可?”
張昭遠便說,“那殿下,王莽新政之后結果怎么樣,您可知道?”
知!地主、官僚、士紳都不支持,且有很多人舉兵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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